第七十章錙銖必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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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章錙銖必較
陸石在長史府裏正洗漱，就聽門外有家丁火急火燎地敲門，說門外有個騎白馬的姓梅的姑娘找孟雪崖！
陸石從沐桶裏跳起來，匆忙穿好衣服，披著濕漉漉的頭發跑到門口一看。那手裏牽著白馬，身上卻穿著丫鬟衣裳的，不是梅少卿又是哪個？
“梅、梅小姐？”陸石氣喘籲籲地也顧不上自己形象不佳，撫著門框罵道，“您找我們家公子有什麽事？”
陸石要請梅少卿進去說話，梅少卿只他孟雪崖的行蹤。
“梅小姐，你有什麽事情同我說也是一樣的，我給您一字不漏地轉答給公子。公子他出去了，估計一時半刻回不來。”
梅少卿急得都要把眉毛燒著了，問道：“你家公子去哪裏了？我自己去找他。”
陸石回道：“前幾天就在宮裏了，還搬了些衣物進去，說有些人不分晝夜跪在宮裏，時不時向皇太女發難，他若不在皇太女跟前，只怕皇太女一人頂不住！”
事態已經這樣緊急了麽？梅少卿頓了頓，把吳大牛那邊的情況放到一邊。這個時候不能再有任何事情令他們分心，若是周牧儀那處沒頂住，說要捉拿吳大牛歸案，與何昌抗衡那都是虛的！
“陸石，你派一個絕對親信之人，到宮門前去守著。孟雪崖的馬車一出來，便告訴他有群官員正計劃著，讓太學學子拿著太學符信，請今上廢儲另立。”梅少卿想了想，又道，“若是能找到皇太女的親信，讓那人帶你們進宮親自告訴皇太女最好！”
陸石一聽，也明白事態的嚴重，連忙應下了，也明白過來梅少卿為什麽特地喬裝打扮：“姑娘的話陸石明白，即刻安排人去辦！”
梅少卿心想，他哪裏知道她心焦的事情！她早前便猜到，何昌要施計令她們自顧不瑕，沒想到竟來得這般兇猛。現在，她只擔心許應如那邊會出問題，若是讓吳大牛順利接近許應如。對許應如滿懷憎恨的他，一定會向她下毒手！
“皇太女安排在許府附近的人手，可都還在？”梅少卿問道。
“皇太女的手下一直盯著許府。”陸石被安排負責調配這些人，對許應如的案子也再清楚不過，見梅少卿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，不住安慰道，“梅小姐您放心，他們得了皇太女的命令，日夜不敢松懈。”
梅少卿懸著的心稍稍放下，可總覺得不大安心，本來牽了韁繩要走，又回過頭來鄭重地向陸石道：“應如那處就拜托你了，千萬保她無恙。事情結束後，我必有重謝！”
陸石向梅少卿拱手道：“吳大牛想動許小姐一根汗毛，就得從我陸石的屍體上跨過去！”
他似乎有些明白自家公子，為什麽會喜歡上這位梅小姐了。梅小姐與許小姐因為案子相識，認識不過數月，便肯傾力助她報仇。哪怕需要面對的敵人，是像何昌那樣位高權重，而又錙銖必報的人。若是旁人，在吳在牛入獄後，大可手收不管，可她卻幫許小姐幫到了這份上。
再說今天的事情，她父親是太學博士，叩宮門的事情也必定有她父親一份。她在知道之後，急急喬裝來到府前相告，不可不謂情深義重。
梅少卿見陸石的話十分誠懇，感激地向他點了點頭，跨上馬背將面紗重新蒙在臉上，便揮動馬鞭回梅府去了。
陸石看著梅少卿的背影，心中對她的好感又多了不少，就在剛才他還覺得孟雪崖也不是非她不可。但不過過了片刻的時間，他便覺得若他家公子追不到梅小姐，便是他家公子沒福氣了。
想到這裏，陸石對一旁守門的家丁說道：“下次梅小姐再來，便同公子來一般。梅小姐是公子的意中人，日後定是要進我們府裏，成為公子的夫人的！你們這個時候把人家擋在外面，叫她在外面苦等，小心公子知道了，來教訓你們兩個！”
陸石說完話，一路急跑到了後院點了個可信之人：“那個什麽，你快過來，我家公子把你救出來，你報恩的時候到了！”
尚書府，梨園外頭搭了個戲臺，戲臺中間擺了張桌子。桌上蓋著張嶄新的紅綢，綢上用金銀絲線繡了富貴花開圖，沿桌三邊綴著紅色流蘇，中間串著幾顆圓潤閃著華光的南珠。
桌旁各放一張太師椅，用同樣的紅綢罩著椅座，座上兩個清麗的美人，分別為上下手。上手手持三弦，綿長柔緩，下手懷抱琵琶，輕清悅耳。甫一開口便如黃鶯出谷，加上兩人目光流轉，笑靨淺淺，吳儂軟語唱得人的心肝一顫一顫的。
錢二在梨園外頭，便聽見裏頭傳來一陣陣樂音。他走到梨園裏，見何昌半閉著眼睛，雙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跟著評彈打著節拍，便在一旁輕喚了聲：“老爺，錢二來了。”
“錢二啊，快來坐下，聽她們唱的多好聽！”何昌樂呵呵地吩咐錢二坐下，臺上的琵琶音又響起來，節奏緊湊起來，正說到一個月黑風高夜，兇手潛進屋去，欲圖謀財害命。
錢二坐到何昌身邊，津津有味地聽著：“老爺這次聽的可是《陳公案》？這話本一出來，便受人追捧，卻還沒見人排成戲，咱們府裏算是京城頭一份兒了吧？”
何昌睜開眼睛，讚賞地看了他一眼，笑道：“你說的不錯，我們府裏還真是頭一份。我平常就愛聽戲，以前那些戲本全是陳谷子爛芝麻，什麽女駙馬、打龍炮，聽了八百十遍，早就膩了味兒。這才躲到梨園裏，叫她們排一次陳公案。”
何昌這人說話極喜歡饒彎子，你猜不著他嫌你愚笨，你猜著了他又怕你看穿他心思。因此，要長久地待在他身邊，是需要極會看人臉色的。
錢二心裏尋思著，他講的這幾部戲名，都與如今發生的事情沾邊，約摸說的就是吳大牛一案。可他又不敢直接向何昌求證，便笑著奉承道：“論聽戲的境界，京裏可沒幾個比得上老爺的。這幾日時間倉促，老爺便先委屈委屈，聽聽評彈。改日小的命園子裏的人，把戲排一排，保準生旦凈末醜，文戲武戲排得精彩絕倫。不但要老爺耳目一清，更要請京裏的大人們都來聽一聽，讓他們都曉得，這《陳公案》唱得最好的，還要在我們尚書府裏找。”
這番話說得何昌喜笑顏開，當即賞了錢二一件寶貝，又賞了臺上兩位美人各一套頭面。這才命人把桌子撤了，由錢二扶著站起身來，走出梨園去。
“錢二，你這次來找我，想必是事情又要什麽進展了？”何昌看了錢二一眼，手上已經換了一串小葉紫檀佛珠，一邊走路一邊撫著佛珠上刻的萬字佛印。
“老爺神機妙算，錢二當然有事來找老爺。早上小的去別院裏，聽桃花小姐問小的一件事，小的不敢擅自做決定，才來問一問老爺。”錢二附在何昌耳邊，把桃花要問的事情同何昌說了。
錢二聽到桃花的話時，便覺得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。她也不知與梅少卿有什麽深仇大恨，竟要求吳大牛在報覆許應如之餘，要把系馬山上的那樁案子如法炮制，只不過將那對象換作梅少卿。
何昌聽完錢二的話，轉了轉眼珠子，皮笑肉不笑道：“她不過當了幾日主子，膽子便越發地大了。若是真讓她辦成了真件事，以後恐怕要將主意打到我的頭上來。對付許知衡的女兒便罷了，左右他許府勢單力薄，也不必放在心上。可那梅少卿身後是什麽人，若我真應了她的要求，連家可要把我何府翻個底朝天。”
“不錯，我也覺得她是腦子發了昏，自己想要作死就算了，還想把您拉下水。”錢二繼續說道，“可那吳大牛也是個沒腦子的，又是色中惡鬼，現下他倆親密無間，保不準受她蠱惑，便做下這事。”
誰料，何昌居然發出一聲冷笑，道：“這件事情，你我就當不知道，日後若真追究，我自有方法脫罪。那丫頭是生是死，且看她自己的造化，難不成我還真要養她一輩子？”
錢二楞了楞，心裏仍然有些忐忑。可一想到何昌錙銖必較的性子，心想梅少卿也是倒了大黴，她千不該萬不該，就是不該得罪何昌。何昌在折磨別人的法子上，已經修煉得如火純青，尤其對應女人，他心裏更有一套，只怕此事過後，京裏除了許小姐，又要少個梅小姐了。
何昌既已表了態，錢二也無話可說，回到別院裏預備對桃花推說何昌公務繁忙，根本沒瞧見他人影。
誰料，到了後院裏，便聽見一陣不堪入耳的聲音。錢二周圍看了看，沒見到何昌派來的幾個侍女，心想這兩人在別院裏無人管顧，便沒臉沒皮地白日宣淫，也虧得桃花算是大戶人家裏出來的，竟看上吳大牛這樣的粗人。
錢二覺得自己上前去打擾人家的好事不應該，況且他若是過去看到什麽不該看的，又要挨一頓罵。可他這些天忙得腳不沾地，哪裏有時間來第二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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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石在長史府裏正洗漱，就聽門外有家丁火急火燎地敲門，說門外有個騎白馬的姓梅的姑娘找孟雪崖！
陸石從沐桶裏跳起來，匆忙穿好衣服，披著濕漉漉的頭發跑到門口一看。那手裏牽著白馬，身上卻穿著丫鬟衣裳的，不是梅少卿又是哪個？
“梅、梅小姐？”陸石氣喘籲籲地也顧不上自己形象不佳，撫著門框罵道，“您找我們家公子有什麽事？”
陸石要請梅少卿進去說話，梅少卿只他孟雪崖的行蹤。
“梅小姐，你有什麽事情同我說也是一樣的，我給您一字不漏地轉答給公子。公子他出去了，估計一時半刻回不來。”
梅少卿急得都要把眉毛燒著了，問道：“你家公子去哪裏了？我自己去找他。”
陸石回道：“前幾天就在宮裏了，還搬了些衣物進去，說有些人不分晝夜跪在宮裏，時不時向皇太女發難，他若不在皇太女跟前，只怕皇太女一人頂不住！”
事態已經這樣緊急了麽？梅少卿頓了頓，把吳大牛那邊的情況放到一邊。這個時候不能再有任何事情令他們分心，若是周牧儀那處沒頂住，說要捉拿吳大牛歸案，與何昌抗衡那都是虛的！
“陸石，你派一個絕對親信之人，到宮門前去守著。孟雪崖的馬車一出來，便告訴他有群官員正計劃著，讓太學學子拿著太學符信，請今上廢儲另立。”梅少卿想了想，又道，“若是能找到皇太女的親信，讓那人帶你們進宮親自告訴皇太女最好！”
陸石一聽，也明白事態的嚴重，連忙應下了，也明白過來梅少卿為什麽特地喬裝打扮：“姑娘的話陸石明白，即刻安排人去辦！”
梅少卿心想，他哪裏知道她心焦的事情！她早前便猜到，何昌要施計令她們自顧不瑕，沒想到竟來得這般兇猛。現在，她只擔心許應如那邊會出問題，若是讓吳大牛順利接近許應如。對許應如滿懷憎恨的他，一定會向她下毒手！
“皇太女安排在許府附近的人手，可都還在？”梅少卿問道。
“皇太女的手下一直盯著許府。”陸石被安排負責調配這些人，對許應如的案子也再清楚不過，見梅少卿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，不住安慰道，“梅小姐您放心，他們得了皇太女的命令，日夜不敢松懈。”
梅少卿懸著的心稍稍放下，可總覺得不大安心，本來牽了韁繩要走，又回過頭來鄭重地向陸石道：“應如那處就拜托你了，千萬保她無恙。事情結束後，我必有重謝！”
陸石向梅少卿拱手道：“吳大牛想動許小姐一根汗毛，就得從我陸石的屍體上跨過去！”
他似乎有些明白自家公子，為什麽會喜歡上這位梅小姐了。梅小姐與許小姐因為案子相識，認識不過數月，便肯傾力助她報仇。哪怕需要面對的敵人，是像何昌那樣位高權重，而又錙銖必報的人。若是旁人，在吳在牛入獄後，大可手收不管，可她卻幫許小姐幫到了這份上。
再說今天的事情，她父親是太學博士，叩宮門的事情也必定有她父親一份。她在知道之後，急急喬裝來到府前相告，不可不謂情深義重。
梅少卿見陸石的話十分誠懇，感激地向他點了點頭，跨上馬背將面紗重新蒙在臉上，便揮動馬鞭回梅府去了。
陸石看著梅少卿的背影，心中對她的好感又多了不少，就在剛才他還覺得孟雪崖也不是非她不可。但不過過了片刻的時間，他便覺得若他家公子追不到梅小姐，便是他家公子沒福氣了。
想到這裏，陸石對一旁守門的家丁說道：“下次梅小姐再來，便同公子來一般。梅小姐是公子的意中人，日後定是要進我們府裏，成為公子的夫人的！你們這個時候把人家擋在外面，叫她在外面苦等，小心公子知道了，來教訓你們兩個！”
陸石說完話，一路急跑到了後院點了個可信之人：“那個什麽，你快過來，我家公子把你救出來，你報恩的時候到了！”
尚書府，梨園外頭搭了個戲臺，戲臺中間擺了張桌子。桌上蓋著張嶄新的紅綢，綢上用金銀絲線繡了富貴花開圖，沿桌三邊綴著紅色流蘇，中間串著幾顆圓潤閃著華光的南珠。
桌旁各放一張太師椅，用同樣的紅綢罩著椅座，座上兩個清麗的美人，分別為上下手。上手手持三弦，綿長柔緩，下手懷抱琵琶，輕清悅耳。甫一開口便如黃鶯出谷，加上兩人目光流轉，笑靨淺淺，吳儂軟語唱得人的心肝一顫一顫的。
錢二在梨園外頭，便聽見裏頭傳來一陣陣樂音。他走到梨園裏，見何昌半閉著眼睛，雙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跟著評彈打著節拍，便在一旁輕喚了聲：“老爺，錢二來了。”
“錢二啊，快來坐下，聽她們唱的多好聽！”何昌樂呵呵地吩咐錢二坐下，臺上的琵琶音又響起來，節奏緊湊起來，正說到一個月黑風高夜，兇手潛進屋去，欲圖謀財害命。
錢二坐到何昌身邊，津津有味地聽著：“老爺這次聽的可是《陳公案》？這話本一出來，便受人追捧，卻還沒見人排成戲，咱們府裏算是京城頭一份兒了吧？”
何昌睜開眼睛，讚賞地看了他一眼，笑道：“你說的不錯，我們府裏還真是頭一份。我平常就愛聽戲，以前那些戲本全是陳谷子爛芝麻，什麽女駙馬、打龍炮，聽了八百十遍，早就膩了味兒。這才躲到梨園裏，叫她們排一次陳公案。”
何昌這人說話極喜歡饒彎子，你猜不著他嫌你愚笨，你猜著了他又怕你看穿他心思。因此，要長久地待在他身邊，是需要極會看人臉色的。
錢二心裏尋思著，他講的這幾部戲名，都與如今發生的事情沾邊，約摸說的就是吳大牛一案。可他又不敢直接向何昌求證，便笑著奉承道：“論聽戲的境界，京裏可沒幾個比得上老爺的。這幾日時間倉促，老爺便先委屈委屈，聽聽評彈。改日小的命園子裏的人，把戲排一排，保準生旦凈末醜，文戲武戲排得精彩絕倫。不但要老爺耳目一清，更要請京裏的大人們都來聽一聽，讓他們都曉得，這《陳公案》唱得最好的，還要在我們尚書府裏找。”
這番話說得何昌喜笑顏開，當即賞了錢二一件寶貝，又賞了臺上兩位美人各一套頭面。這才命人把桌子撤了，由錢二扶著站起身來，走出梨園去。
“錢二，你這次來找我，想必是事情又要什麽進展了？”何昌看了錢二一眼，手上已經換了一串小葉紫檀佛珠，一邊走路一邊撫著佛珠上刻的萬字佛印。
“老爺神機妙算，錢二當然有事來找老爺。早上小的去別院裏，聽桃花小姐問小的一件事，小的不敢擅自做決定，才來問一問老爺。”錢二附在何昌耳邊，把桃花要問的事情同何昌說了。
錢二聽到桃花的話時，便覺得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。她也不知與梅少卿有什麽深仇大恨，竟要求吳大牛在報覆許應如之餘，要把系馬山上的那樁案子如法炮制，只不過將那對象換作梅少卿。
何昌聽完錢二的話，轉了轉眼珠子，皮笑肉不笑道：“她不過當了幾日主子，膽子便越發地大了。若是真讓她辦成了真件事，以後恐怕要將主意打到我的頭上來。對付許知衡的女兒便罷了，左右他許府勢單力薄，也不必放在心上。可那梅少卿身後是什麽人，若我真應了她的要求，連家可要把我何府翻個底朝天。”
“不錯，我也覺得她是腦子發了昏，自己想要作死就算了，還想把您拉下水。”錢二繼續說道，“可那吳大牛也是個沒腦子的，又是色中惡鬼，現下他倆親密無間，保不準受她蠱惑，便做下這事。”
誰料，何昌居然發出一聲冷笑，道：“這件事情，你我就當不知道，日後若真追究，我自有方法脫罪。那丫頭是生是死，且看她自己的造化，難不成我還真要養她一輩子？”
錢二楞了楞，心裏仍然有些忐忑。可一想到何昌錙銖必較的性子，心想梅少卿也是倒了大黴，她千不該萬不該，就是不該得罪何昌。何昌在折磨別人的法子上，已經修煉得如火純青，尤其對應女人，他心裏更有一套，只怕此事過後，京裏除了許小姐，又要少個梅小姐了。
何昌既已表了態，錢二也無話可說，回到別院裏預備對桃花推說何昌公務繁忙，根本沒瞧見他人影。
誰料，到了後院裏，便聽見一陣不堪入耳的聲音。錢二周圍看了看，沒見到何昌派來的幾個侍女，心想這兩人在別院裏無人管顧，便沒臉沒皮地白日宣淫，也虧得桃花算是大戶人家裏出來的，竟看上吳大牛這樣的粗人。
錢二覺得自己上前去打擾人家的好事不應該，況且他若是過去看到什麽不該看的，又要挨一頓罵。可他這些天忙得腳不沾地，哪裏有時間來第二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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